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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●偏安排日事蹟卷七

  十一月乙酉〔朔〕,贈原任戶部侍郎莊祖誨尚書,廕一子。

  命改折各衙門上供錢糧,以實內帑。

  免議益王。

  原任杭州推官黃端伯疏其不法故也;端伯亦免究——和事而已。

  命御史差委暫行掣籤法,事平仍舊。

  時御史爭營美差,左都李沾苦於情面,以掣籤請——非體也。

  丙戌,廕已故兵部侍郎董光弘一子。

  起升原任刑部右侍郎蔡奕琛吏部左侍郎。

  奕琛先坐關說,擬戍;有旨:『禁錮終身,永不敘用』。至是,特起少宰。會推之日,戶科吳适言於朝曰:『今日乃冢臣獨推耳。言官僅備畫題,不敢參駁;何名會推耶』?同官感其言,皆託故不赴;科臣到者,惟戶科署印陸朗一人。行海屯。

  ……

  宥原任文華殿中書顧大成。

  時糾其從逆餉銀九千,免。

  予故詞臣沈懋學謚「文節」、焦竑謚「文端」。

  兩人皆鼎元。懋學以阻江陵奪情,歸;竑以科場詿誤,謫:皆淪落,不竟其用。

  丁亥,東平伯焦夢熊疏薦原任浙撫熊奮渭。著遇缺推用。

  命陳麟署總兵官,管理江督標下水師。

  戊子,陞鳳陽副使張如蕙太僕寺少卿。

  以與閣臣士英共事也。

  准鄧文堯襲封定遠侯。

  贈少詹閔中儼禮部右侍郎,不准廕。

  桂王薨。

  京師旱,命禮部錢謙益等祈雨於天地壇。

  以西花園殿為慈禧殿。

  命黃澍回籍候勘。

  先,澍疏請楚餉,有「恐各兵索餉南下,震驚人民」等語;已挾左良玉自重矣。至是,因糾馬士英見怨,故提問。良玉陰唆部將群譁,欲下南京索欠餉,保救澍。江督袁繼咸為截留江漕十萬石、廣餉十三萬給之;且疏代澍申理。以鎮臣憐其任勞,士英不得已,批「免逮」,乃已。澍留良玉軍中,竟不歸。說者謂士英之修隙、澍之抗提,皆非也。時繼鹹既以累疏與當路隙,所條陳及題用道、府等官,俱置不覆。鄭鴻逵五千人既留京口,繼咸以陳麟加鎮銜,代鴻逵料理水師;鄧林奇加鎮銜,料理陸師:俱寢閣。阮大鋮索六千金,始給一署鎮劄;必再索六千金,始肯給敕印也。此外,白丁用重賂躐大帥者甚眾;京師有「職方賤如狗,都督滿街走」之謠——諸將士卒解體也。

  己丑,鳳陽內臣奏皇陵災,松柏根皆燼。

  時鳳陽里氓遙見陵中二人——一衣朱、一衣青,毆擊甚苦。尋聞號泣,不輟。乃率數十人持杖入,惟二犬踉蹌走;識者以為不祥。

  陞原任河南副使張弘道太僕寺少卿。

  庚寅,令淮上輔鎮、楚豫督撫嚴備河北。

  防北兵過河也。

  命溫、臺玉環等山三年起科。

  授曾國棟、牛寬、王文學錦衣衛千戶,世襲百戶。

  以護從微勞得之。

  予死事彭文炳祭葬、贈廕,建坊曰「一門忠烈」。

  彭遇颷請之也。已禮部題廕,以太濫不允。

  壬辰,予死難內臣李鳳翰、王承恩各世錦衣衛指揮僉事。

  敕慰德、晉、衛各藩。

  癸巳,寧南侯左良玉奏華容、石首戰捷。

  起陞廣東右布政王驥太僕寺卿。

  甲午,謚吉王曰「貞」。

  陞楊御蕃一級,廕子錦衣百戶。

  追敘崇禎時擒李青山功——實誘其來降,執而俘獻也。

  乙未,令遼王寓臺州寧海。

  端門外火。

  其地即社壇,門東與太廟門對。

  丙申,予薊督吳阿衡謚「忠毅」、祭葬廕,建祠——從同鄉閣臣鐸請也。

  阿衡因牆子嶺失事,致北直、山東失陷七十餘處而死,置勿論可也;謚、廕過矣。

  定中宮禮冠價三萬、常冠價一萬。

  時內臣需價三十萬,責於戶、工部及應天府催請甚急。工部合戶部言:『今何時耶?金甌半缺,民力已枯。今天下兵馬錢糧通盤打算,缺額至二百二十五萬有奇。戶部現存庫銀,止一千有零。乞敕監臣加意節省』。疏奏,乃定減。

  大學士史可法請頒討賊詔書,兼痛陳時事。俞之。

  疏言:『痛自三月以來,陵廟荒蕪,山河鼎沸;大仇在目,一矢未加。昔晉之東也,其君臣日圖中原,而僅保江左;宋之季也,其君臣盡力楚、蜀,而僅固臨安。蓋偏安者,恢復之退步;未有志在偏安,而遽能自立者也!大變之初,黔黎灑泣,紳士悲歌;痛憤相兼,猶有朝氣。今兵驕餉絀,文恬武嬉;頓成暮氣矣。屢得北來塘報,皆言北必南窺。水則廣調唬船,陸則分佈精銳;盡河以北,悉樹降幡。而我河上之防,百不料理;人心不一,威令不行。復仇之師,不聞及於關、陝;討賊之約,不聞達於北庭。一似君父之仇,置諸膜外。近見北示,公然以「逆」之一字加南;辱我使臣,蹂我近境:是和議固斷斷難成也。一旦寇為北併,必以全力南侵;即使寇勢尚張、足以相拒,北必轉與寇合,先犯東南。宗社安危,決於此日。我即卑宮菲食、嘗膽臥薪,聚才智精神而枕戈待旦、合方州物力而破釜沈舟,尚恐無救。以臣觀廟堂之作用、百執事之經營,殊有未盡然者。夫將所以能克敵者,氣也;君所以能馭將者,志也。廟堂之志不奮,則行間之氣不鼓。夏少康不忘逃出自竇之事,漢光武不忘萎蕪爇薪之時;臣願陛下為少康、光武,不願左右執御之臣輕以唐肅、宋高之說進也。憶前北變初傳,人心駭異;臣等恭迎聖駕臨蒞南都,億萬之人懽聲動地。皇上初見臣等,言及先帝,則淚下沾襟;次謁孝陵,贊及高皇帝、高皇后,則淚痕滿袖。皇天后土,實式鹽臨。曾幾何時,可忘前事?先帝以聖明罹慘禍,此千古未有之變也。先帝崩於賊,恭皇帝亦崩於賊:此千古未有之仇也。先帝待臣以禮、馭將以恩,一旦變出非常,在北諸臣死節者寥寥,在南諸臣討賊者寥寥:此千古未有之恥也。庶民之家父兄被殺,尚思剖胸斷脰,得而甘心;況在朝廷,顧可漠置!以臣仰窺聖德、俯察人情,似有初而鮮終;臣恐恢復無期,而偏安未可保也。今宜速發討賊之詔;嚴責臣與四鎮,使悉簡精銳,直指秦關。懸上爵以待有功,假便宜而責成效。絲綸之布,痛切淋漓;庶使海內忠臣義士,聞而感憤也。國家遭此大變,皇上嗣承大統,原與前代不同;諸臣但有罪當誅,實無功足錄。臣於登極詔稿,將「加恩」一款特為刪除;不意頒發時,仍復開載!聞北方見此,亦頗笑之。今恩外加恩,紛紛未已;武臣腰玉,直等尋常。名器濫觴,於斯為極!以后尤宜慎重,耑待真正戰功;庶使行間之猛將勁兵,有所激厲也。至兵行討賊,最苦無糧。搜括既不可行,勸輸又不能繼;裕餉之道,何術而可?豎子牧夫,荷戈無力;黃顏臞骨,負甲不勝:是謂弱兵。弱兵,宜汰也。彩服錦衣,翩■〈羽遷〉馬上;姣童美女,酣樂營中:是謂奢兵。奢兵,宜戢也。市人游棍,聞報驚心;潰卒逃軍,聞金色變:是謂怯兵。怯兵,宜去也。紙上貔貅,按籍則有;陣中桓赳,核數則無:是謂虛兵。虛兵,宜清也。乞嚴敕督、撫、鎮臣一一申飭,或開屯糧足食,或散老弱歸農;毋以數百萬之餉,為不戰、不守之兵坐耗而虛縻之也』。

  丁酉,准蘇松巡撫祁彪佳回籍。

  彪佳撫吳,甚得民心。連為朱統■〈金類〉、張孫振所詆,遂移疾去。及紹興失守,自經死。

  命督、撫究山東總兵邱磊。

  磊鎮齊,不行;屢旨催促,乃攜累渡河。又攜被逮原任保定總督侯恂同往,督□海北發(?),然后自以百騎回安東索餉。撫臣田仰時因磊手札有怒憤語,密致督撫可法,言其不軌狀。至是,誘入撫院署,擒下獄。事聞,命可法究奏。斃獄中。

  戊戌,加總兵鄭鴻逵宮銜,廕子世錦衣衛百戶。

  己亥,贈原任大理寺卿陸世科右都御史,廕一子。

  起朱繼祚原官禮部尚書,協理詹事府。

  察處御史羅萬爵疏糾周鑣。著法司究明。

  鑣榷蕪關,有煩言;萬爵蕪湖人,言之甚詳。然以糾鑣故,遍詆東林;至謂己與阮大鋮、張孫振等有擁戴功——人皆哂之。

  庚子,起原任南京吏科給事中屈勳原官。

  部題原任工部主事徐葆初改授科員。不允。

  葆初,為人樸拙;初以修陵功,奉旨允改授。及題補科,又以都屬改授衹開倖門,報罷——人謂不謁閣臣故也。

  陞工科右李永茂都察院右僉都御史,巡撫南、贛、汀、潮等處。

  時永茂忿忿謂先巡京營,與諸弁爭庭謁禮,故阱使北;然因阱得擢,殆非也——皆謂閣臣鐸以同鄉私之。

  准孫惟城襲封懷寧侯。

  辛丑,加戶部郎中沈廷揚光祿寺少卿,仍理餉務。

  廷揚后在海中起義(原本旁註「丁亥四月事」)被擒,不屈;同事三百餘人駢斬於蘇,無一降者——人比之田橫云。

  陞大理左寺副王文企太僕寺丞。

  文企,舊科臣;崇禎時,以言謫。

  加監軍道宋劼、兵部郎中李猶龍俱太僕寺少卿。

  加刑部尚書解學龍一級,廕子世錦衣千戶。

  追敘崇禎時江右捷功也。

  壬寅,未任光祿寺卿許譽卿乞終養。允之。

  譽卿見時情不合,故乞身去。部覆:『仍照新銜給與誥命』——亦異數云。

  謚原任兵部尚書呂繼祺「忠節」,給祭葬。

  維祺里居,死流賊難。

  原任禮部主事周之璵進「玉牒」。

  予故刑部尚書沈演祭葬,贈太子太保,廕子。

  準錦衣衛百戶張翕之入錦衣借職。

  其后,以僉事掌南鎮撫司;張鳳翔子也。

  甲辰,加考功郎中梁羽明太常寺少卿。

  后與父云構俱仕北,為吏部主事。

  陞詹事府正詹曹勳禮部右侍郎,仍管翰林院事;沈延加左春坊左諭德兼侍講、劉同升右中允兼修撰、陳之遴左中允兼編修,同劉正宗管理誥敕。

  贈原任山東巡按宋學朱大理寺卿,廕子。

  濟南之陷,學朱死無確據,故卹典至此始得。時同死提學翁鴻業,子疏請,又見駁。

  乙巳,令永禁換授改陞;有敢復行者,許科、道糾參削職,遣邊外永遠充軍。

  明旨自撰一律,閣臣鐸之票非也;且罪何至永戍!

  丁未,命張鳳翔以兵部尚書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,總督浙直水陸軍務、巡撫蘇松等處地方。

  鳳翔后降北,仍為侍郎。

  陞浙江參議盧若騰都察院右僉都御史,督理江北屯田、巡撫鳳陽等處地方。

  加副使耿廷籙太僕寺少卿,監參將沙定洲兵由建昌入川勦賊,受督輔王應熊調度。

  北兵陷宿遷——尋以復聞。

  兵至則逃,去則稱復:積弊如此。

  予鄭彩廕一子錦衣衛百戶。

  授黃魁世錦衣衛指揮僉事,黃政、黃芳各千戶。

  一輩以護衛微勉。

  授李胤蘭錦衣衛百戶。

  河南承差,以微勞官。

  命內臣高起潛提督江北兵馬糧餉、沿江水師。

  起潛先泛海至淮,令入京陛見;至是,乃用。

  罷職方監軍。

  以多幸濫故也。

  己酉,令九江總兵黃斌卿駐皖、池,兵用皖餉。

  斌卿鎮九江,偵知左良玉難制,不肯久駐;遂改。

  庚戌,命都督許定國鎮守開封、河、雒。

  命提問巡撫何謙、丘祖德、曾化龍及總河黃希憲。

  御史沈宸荃言:『今東、豫兩省為提約經理者,王永吉、張縉彥。永吉先失機負罪,先帝拔之為督,宜何如效死為報!乃擁兵近甸,不能勤王救敗,惟知一逃;置之極典猶輕。縉彥先考選部屬,先帝時為中樞,亦宜如何效死為報!乃身居帷幄,不能固城衛主,靦顏苟活;加之寸礫非枉。幸蒙皇上軫念封疆,寬恩使過;則二人者,皇上白骨重肉之人,可不效曹劌、孟明收功三敗哉!奈何永吉觀望逗遛,徘徊淮、海間;未聞荷戈,先請誥命。舊勞乎,昔日之罪無可逭;新銜乎,今日之功無可錄。且何急於榮父母而緩於勤君上!縉彥不聞一矢加遺,狼狽鼠竄,聞於東按南來;糾連義勇,收拾河北之謂何!豈一復衣冠,貪生負國之心復出,死何以對先帝、生何以謝皇上與臣民也。不圖一奮,貽僇萬年矣。若薊與昌平,皆三輔也;永吉罪在難逃,何謙更多一失地陷諸陵之罪。至京城陷失、先帝遐升,凡在守土皆宜厲秣兵馬,俟新君之復仇;乃賊塵未揚,先去為望:則東撫丘祖德、河臣黃希憲何以自解?皆不得令之山頭望廷尉也』。疏奏,與不列名之登撫曾化龍一併提問。興平伯高傑請籍原任大學士周延儒、鳳督朱大典、翰林吳孔嘉家充餉。不允。

  大典、孔嘉皆饒於財,而孔嘉又以合時局議起。高傑武人,諸疏皆聽線索於幕客;非其志也。

  大學士馬士英請徵酒稅助餉。令戶部議行。

  總兵杜弘域所陳也。官給票,每斤納錢一文;惟土酒半文。壇大小,各照例派納。納課后,名糟坊——為官店,免雜差。違者,依私鹽律究罪。

  辛亥,起補原任御史曾倜山東道。

  倜,崇禎時逮削。

  起原任山東巡撫王國賓光祿寺卿。

  復原任刑科吳希哲原官,補工科給事中。

  希哲,先以察處。

  城金山圌山。

  京口監軍主事楊文驄請之。

  命速結「從逆」諸臣案,以四議參六等。

  工科都李清言:『今者「從逆」一案,仿唐六等定罪矣。然今法與唐法異;何也?彼議於東都既復后,此議於北畿未平時也。或從闖、或從奴,能令如達奚珣、陳希烈輩皆跣足搏頰縛大理對簿否?然則如之何?曰:「無假之筆耳」。夫孔子之懸筆「春秋」也,豈能盡一時亂賊,皆伏兩觀誅哉!止緣書「弒」、書「叛」,不貸於素王三寸管;而迄今肉已久寒、骨猶新痛,則此筆之風霜亦烈矣。故臣願今日司三尺法者,吾頭可斷、吾腕不可移,堅持此筆而已。若現在繫獄諸臣,惟有法司議耳。夫一時伏,血有時枯;而千年點臭,毫無時死。明有天日,幽有鬼神。故臣又願今日司三尺法者,無骫此筆,亦無輕此筆;上者辟、中者戍、下者配與杖,一以明允為功。爾然,則從闖、從逆諸臣遂有死法,無生路矣。一曰殲闖。若欲殲闖,當為晉顧榮。其陷身,陳敏惟日以函首送雒,題「逆賊顧榮之首」為恨。於是與甘卓合計誅敏,而榮卒歸晉:如是者,無罪。一曰誤闖。若欲誤闖,當為晉朱序。其陷身苻堅也,從陣后大呼曰:「秦兵敗矣」!於是謝玄乘其撓亂,以八千破百萬眾,而序卒歸晉:如是者,無罪。至從北諸臣,又有別矣。夫闖仇而北功,若身羈異域、心眷天朝,則弭兵息民,亦所以報也。一為宋王繼忠是,故剌死也,因兵敗臣遼;然卒以通好,被任。一為宋祁宰是,先以醫術補官者也,因汴陷,官於金;然卒以諫南侵,被殺。夫如是,死卹、生宥矣。此臣又於六等外列為四議,以為從闖、從奴者啟一始失身而終報國路也』。疏奏,命如議速結。

  壬子,命蘇松督撫張鳳翔會同監臣孫元德清查東南錢糧。

  時監生陸佐霖言東南正供錢糧,多為吏胥侵蝕故也。人以為奉元德意。

  興平伯高傑疏薦吳甡、鄭三俊、金光辰、姜采、熊開元、金聲、沈正宗等。報聞。

  監軍侍講兼兵科衛胤文因傑薦言:『甡,按豫、賑秦,都留去思。及其撫晉,剿賊著功;防河無漏,晉人尤德之。有能、有為、有守,此所長也。獨一生大病,在認東林太真;高予己以君子,輕絕人以小人。附己者,雖盜跖,亦指為伯夷;不附己者,雖伯夷,亦指為盜跖。當壬午、癸未時,流賊盤踞荊、襄,甡奉督師命,逗留三月;平生氣概,一朝都冷。先帝若誅以抗違,誠不為枉;薄與一戍,此至仁也。既幸邀先帝之仁,則此時更不須追論甡罪。扶危濟難,今曷可無甡!惟願甡自今后,遇事則從國家起見,遇人則從人品起見;更勿以「聲氣」二字排陷把持,則不負先帝之恩矣。三俊,清心若水,勁節如山。但入骨之病,亦認東林太真。加之秉性執拗,偏聽成癖。人曰某是東林,則信為腹心;某非東林,則嫉如仇寇。至貪奸萬狀之吳昌時,亦因「聲氣」二字破格拔擢;識鹽謂何!若起掌閒曹,用標清範;三俊,其可少哉!光辰,經濟遜甡,孤高亦讓三俊;而把持門戶,頗與相同。當周延儒再起時,光辰與甡擁附,一手握定,使為己用,而后漸激水火:比所短也。然才非庸伍,守又廉持;去其褊心,便成佳品。采,於昌時起陞儀郎,日疏催赴京,譽為賢聖;此畏門戶而不敢不入,遂至冒昧耳。若令儀真十年,清標惠政,儀人感之。其為給諫,方號敢言;錮諸林壑,豈曰憐才!臣嘗嘆國家敗壞,皆由在廷臣子全不務做實事。東林、浙黨,勝負相爭:高者以有用之精神,具無益之口舌;卑者以立黨排陷之威,為納賄招權之藉。東林之君子多,而小人亦不少;但東林小人皆借君子名以欺人,而人畏之。浙黨中小人多,而君子亦不少;但浙黨君子,東林亦必指為小人而傾害之。一勝一負,相攻不下。惟望皇上明斷於上、諸大臣虛懷於下,略其所短,取其所長;則所裨時艱,非淺矣』。疏奏,得旨:『切中膏肓,令部院申飭』。

  復原任御史蘇京官,駐廟灣聯絡海上官民。

  京按豫,以黯聞,又從逆;因列澤清薦,矇復。后降北,復為御史。

  癸丑,貸原任湖廣巡撫王聚奎。

  以任事已壞,兵餉俱無,免議;亦緣為黃澍所糾,復與澍訐故也。

  保國公宋國弼等言兩浙財賦重地,不宜建藩。命禮部覆議。

  國弼等自務定策功,忌潞王近處肘腋故也。

  甲寅,起陞原任河南左布政楊邦翰太僕寺卿。

  邦翰耄,以居里笑非(?)。吏科都張希夏曾面詰吏部尚書張捷,捷不能答也。

  戶科吳适疏劾監司陳之伸、夏時亨、郭正中。下部處分。

  言『之伸癸未遷兗東道,聞警卻回。方在出闕,乃乘國變,遽言得旨降用,復列監司。時亨以處分縣令,營補夏邑勸農知縣;遽稱嘗題加副使,通省勸農。夏初聞國變,南逃;又當賫詔差入豫,無何矇稱憲長,借題迎護,躐陞江右方伯。正中罷職州守,借危疆為名,得起授東省監司;日事條陳,竟不至境:皆司道不法之尤者。又若章曠、黃國琦,既濫行於監軍,宜令削秩圖功,許湔前非;不效,則二罪俱坐。既嚴飭以鼓嚮往,更方禁以絕效尤;庶朝廷尚有紀綱,而臣子猶知法守。至於大貪□問之曾應瑞、失地潛逃之樊師孔,飾辨巧營,濫入章奏,均非政體』。疏奏,吏部復:『之伸,降級調用;時亨,以僉事圖功;正中,削道銜;曠與國琦,俱奪職,充為事官』。一時興論翕然快之。

  ●偏安排日事蹟卷八

  十二月乙卯,予殉難諸臣謚、廕世錦衣者,令兵部酌覆;非有軍功,不得濫與。

  加兵部侍郎練國事尚書、原任尚書白貽清太子太保,各廕一子。

  贈故陝西巡按李應期太僕寺卿,罷廕。

  皆以勦■〈寇,女代攴〉功。

  原任通州副總兵王伯時請追論「妖書」及「三案」諸臣。

  伯時自稱隨封恭皇帝,知前后事最真;因疏:『皇祖神宗時,宮閫內治皆賢文母,但冊立東宮稍緩。蓋緣孝端皇后年茂,明諭閣臣待嫡。若諸臣果從國本起見,言非不正;但謂非加之「易儲」名目則無以為功,必欲傾陷孝寧太后暨恭皇帝於不測。讀皇祖慰皇太子有「逆惡捏造妖書,離間我父子兄弟」之諭,言時淚下;皇太子亦含淚。時緝訪雖嚴,奈庇護多,上終以貫盈劣生皦生光充數,而吞舟畢竟漏網。及東宮已立、恭皇帝之國,可無他議矣;乃乘瘋漢張差突入東宮,而王之采以提牢主事指無影招詞,作本犯口供。又賴皇祖聖明,召諸臣於太皇太后靈次,太子、皇孫並侍於前,委曲宣諭;有曰:「我父子何等親愛,外庭有許多議論;爾輩為不忠之臣,使我為不孝之子」!可見皇祖骨肉間俱有不安;則奸黨逞此兇心,將置祖后、皇考何地?時臺臣劉光復越班趨進,大言曰:「如聖諭」。皇祖怒其狂率兼震驚太后神位,因逮詔獄。一時轟傳「能諫」,不知所諫何言。癡人說夢,大都類此。迨皇祖升遐,遺詔命冊皇貴妃為太后,眾奸堅執不從,隨移居一字號殿,贍資什物十失五、六。至熹宗初年,猶牽詬不體;凡能指謫祖后、皇考者,即稱為風力。即此舉動,無非欲謀陷祖后、皇考於莫可言之禍耳。臣又憶先年有三大案,賢奸顯著。如挺擊之案,主之者王之採、何士晉,駁之者劉廷元、岳駿聲、楊維垣也。紅丸一案,主之者孫慎行、張慎言、吳甡,駁之者徐景、溫□、霍維華、王志道也。移宮一案,主之者左光斗、魏大中,駁之者賈繼春也。今皇上承統,祖后、皇考尊崇謚號;若取「實錄」一覽,祖后受朋奸陷害、身處危疑攢□之地者,幾三十年。今日報復,當不在闖賊后,應為洗雪。速頒詔布告中外,「實錄」、「通紀」一一更正,野史、日抄盡行□削。或另入一篇,以揭朋奸離間之謀。仍舉皇祖聖諭與諸疏自供,按一併追論』。得旨:『已經大赦,姑不深究』。

  丙辰,工科都李清以敵、寇相持,請申飭中外亟圖自修。從之。

  疏言:『古帝王中興,莫不拓基於自強而畫境於自足。故漢光武有言:既得隴,復望蜀。人若不知足不可狃,而反以不知足自嘲;故取於天下者,足也。宋高紹統藩服,僅有天下半;而說者謂其病於意足,以己之永有為有,而不以祖若宗之全有為有,故足耳。若皇上於今日何足有?以河□為豐沛,則恭皇帝宅中之舊封也;為恭皇所已有而不有,則不足。以金陵為長安,則高帝無外之初基也;為高皇所全有而不有,則亦不足。恢復之計,復何可復!雖然,昔人不又云乎:「內求諸己,而所憂乃重於所喜」?夫亦謂內者,甲兵頓、畜精乏,將士懦且驕;竭力以圖功,則功無不舉耳。臣以為事難浪試,而志無中輟;則竊有味乎子晉之揣勾踐也,曰「為人能辛苦」!何謂辛苦?則無荒於觴、荒於色,兼無荒於瓊宮。瓊臺之觀,與南金和寶玩,皆此物此志也。況今何時乎?宮闈已化於杜鵑、園陵漸蕪於狐兔;登城北望,慨然流涕,斯正其時。且不獨此也,臣又嘗嘆我朝有二亡:惠廟以仁恕亡、先皇以英斷亡;皆不以失德。然昔殉主接踵,今從逆比肩;先皇在天之怨恫,比惠廟更□。所望皇上籍甲枕□,縛兇豎□下,刺心血以祭先皇陵,則此痛可伸耳。昔夫差初立,出入必令人呼曰:「爾忘殺父之越王乎」?其殺越何決!然究也志倦垂成,以荒遊自誤,而勾踐乃得以辛苦乘其敝;此亦有初〔靡〕終之前車矣。故臣願皇上時時抱痛、刻刻懷恥,以此志為中外臣民倡也。不然者,皇上既弛於上,則諸人必逸於下。新亭之血淚漸乾,東山之絲竹日盛;臣忘中原矣。望使徒慟於高麗,拜詔不呼於河湟;民忘中原矣。始矜壯志於馬上,謂黃龍之直抵有期;終耗雄心於跨驢,謂西湖之□樂可老!將若□俱忘中原矣。誠如是,將列聖之幽恨何時舒?先帝之深仇何日復?臣願諸臣發一猛省也!抑臣更有請□,宋之南遷,就走李成、擒楊么以靖內制外。而今則獻、猺交熾兩川,危若累卵;且汀、潮、南、贛間,又以警聞矣。北有既毀之室、南無可怡之堂,徒曰「王業不偏安」何!偏可遽安?猶太言之也。乃所差可幸者,敵、闖交斗,南牧不遑;綢〔繆〕未雨,惟此閒暇。若彼操鷸蚌二矛,我鼾漁人一闥;時乎!時乎!后將有不及圖者』。疏奏,命通行申飭。

  丁巳,進誠意伯劉孔昭、東平伯劉澤清皆為侯,加監軍僉事張文光太僕寺少卿。

  皆以定策功也。文光后降北,復為錢塘知縣。

  禁巡撫不許拿訪;拏者止許正法,不得追贓。

  先是,劉澤清疏裁江北按差,不允。至是,極陳拿訪之害,有「寥寥民內不勾几背皮包、几抬槓箱」等語(?)。遂禁之。

  命督輔可法調度行間,俱先發后聞。

  命左僉都御史郭維經專督五城御史嚴飭保甲、訊察奸宄,以清輦轂——從戶科吳适議也。

  适言:『維經□輯都城,已有成效。宜責成彈壓,以從民望』。因薦黃鳴俊、熊奮渭、李茂芳堪任督、撫,不宜淹抑。

  戊午,陞御史鄧起隆太僕寺少卿。

  准原任刑部侍郎朱大啟廕一子。

  命明年合祭天地,以太祖、成祖並配——並配,非禮也。

  授睢縣民白可儉錦衣指揮僉事。

  以籲恩故。

  錄開國功臣郢國公馮國用裔光彝為世外衛指揮僉事。

  國用與弟勝皆有功,獨為不濫(?)。

  己未,陞兵科都黃云師大理寺右寺丞。

  復原任右諭德韓四維原官——尋調用。

  初傳四維從逆,已授修撰。至是,疏辨,復原官;以忠,又褒。工科右戴英言:『四維,先帝時曾受人千金,保舉非類。事發,調別衙門;鑽營百計,再入木天。至「從逆」一案,惟四維彈射為多。乃云「題封岷藩,三月初十日(?),令下,即出都門」。夫舊例:四月中旬,部方以封差題;四月二十六日,方傳制,領節冊。或服物未具、儀文未成,尚須守候。今曰三月初六日(?),則去題封時猶閱月;整裝出都,何其遽也!至援衛胤文例為言,正自有別。蓋胤文衹受刑辱,實未偽命;豈得同年語哉』!疏奏,四維復調用。

  庚申,〔□〕建文諸臣止予贈謚、不得乞廕,以滋倖濫。

  補服闋御史高允□云南道。

  辛酉,命湖廣巡撫何騰蛟以原官總督川、湖、云、貴、廣西等處,楊鶚回部管事。

  巡按山東御史凌駉入朝。

  廣東僉事唐階泰自疏加級。著罰俸二月。

  禁錦衣衛僉堂擅受詞狀、拏禁平人——從御史秦鏞言也。

  鏞疏言:『京都重地,法行自迎。今形格勢禁,殆非一端。如金吾緝事,原有專司。今則僉堂等官並侵職掌,奸徒竄役,遍地拿訛,冒名恐嚇,所在而是。詞訟問理,巡城專責。今則部司、戎政、總理、都督各處受狀,動拘小民,牽罪誣杜。凡此弊風,總累首善。若三輔要地,亦內也;民力已竭,全恃寬租薄賦,固結招徠。乃有無知之人乘國家之急,假託條陳,妄肆紛至。兩浙,亦內也;財賦之地,不建藩封。今南中諸藩遍布浙直,設處供應,既累民財;遍處藩滋,亦傷國體。至於外威不近,臣豈能悉數,姑舉其大者。如寇之大仇未雪,乃安心寢問罪之師;北之和議未成,乃拱手讓河北之地。將帥大臣已裂土封□,乘諸利假便宜矣。呼籲之疏,□逼聖聰;亦宜稍示裁抑。如封疆大吏、朝廷命官,或委□不去,或召不來,或又有所避趨;而朝東暮西、此去彼就,綱紀墮壞。總兵一官,原為鎮守要地;今不為地擇人,乃為人擇官。敕印旗牌,紛紛請給。副將以下,皆不屑為。監紀一官,原□贊畫兵謀,兼令文武一體;今則添設多官,非假燃灰,即圖速化。封疆一案,功罪略同;何以□虛戴罪之名!此入爰書之案、從逆一途,輕重稍別;何以一入廷尉之室、一登啟事之堂?凡此,皆不順不威之大者』。疏奏,通行申飭。

  安遠侯〔柳〕祚昌疏請以定策功,爵賞閣臣馬士英等。不允。

  壬戌,興平伯高傑討賊程繼孔,斬之。

  繼孔以衙□作亂,□為鳳撫馬士英擒;乘國變逸去,復亂徐州。督輔可法與傑密討,令□將賀□昌等擒斬。捷聞,戶科吳适疏:『錄優敘行聞,諸臣激勸軍功,以比必邊防』(?)。從之。

  命各省直提學官嚴□武生,以清學宮——先帝時所立也。

  命有司、士民不得輒□從逆族戚,攘竊家庭。

  刑部尚書解學龍先撫江西,因有司拘熊文舉等家甚急,株及族戚;故請寬禁。后學龍罷,復行拘;有司罔知適從矣。

  癸亥,給追贈諸臣章溢、傅友德等誥命。

  贈原任應天府丞過□訓府尹,停廕;予原任兵部侍郎彭汝楠祭,停贈廕。

  時乞卹甚多,閣臣鐸以為杜其廕,則自絕。然夤緣者又間得之,故終不止。

  陞編修吳國華右諭德。

  革管杭州南關主事林日光職,仍提問追贓——內臣孫元德糾其串同奸棍、加稅入私也。

  元德又查出新舊餉缺額一百七十五萬、鹽引價欠三十三萬,於是兵部一應新舊錢糧俱令清察;亦閣臣士英意也。

  甲子,宥失事巡撫陳睿謨助餉收贖。

  罪在失陷襄陽;以納銀二萬,免。

  陞兵科左王之晉本科都給事中。

  后降北,為蘇松道;旋乞休。

  起補原任御史馮明玠、沈向俱廣東道。

  明玠,崇禎時,按山西;以北兵入,削籍。向,則吳昌時例轉者。

  ……

  ……

  祔祭恭愍皇太子、吳悼王、衡愍王、徐哀王、原懷王於興宗陵,改謚孝宗張后曰「孝成皇后」。

  工科都李清以惠廟稱宗,宜入太廟,止疏請祔祭恭愍以下;又言:『孝陵張后既謚,宜改』。部復,從之。

  鎮守河南總兵李際遇叛,降北。

  際遇西當潼關以扼闖、北,守大河。至是,聲言借北抗闖,與北為一;北兵遂渡孟津——既入中原,則開、歸不可守矣。

  丁卯,陞河南左布政尹伸太常寺卿,升尚寶司卿顧光祖太常寺少卿。

  復原任御史周亮工原官。

  亮工自北歸,為錦衛緝下獄;疏辨,復官——閣臣鐸力也。復降北,為淮揚道。

  戊辰,北兵陷海州。

  起陞原任山永巡撫李希沆兵部添設左侍郎。

  陞湖廣參政高斗樞都察院右僉都御史,巡撫湖廣等處。

  築蟂磯堡、板子磯堡。

  二堡皆各水匯歸江流最狹處;阮大鋮所云「二合」也。

  禁錦衣衛縱役擾民。

  時衛訊丁象乾一案,內干連數人,疑吏部書役所匿;番役遂登堂索之。尚書張捷呵使退,不從;咆哮彌甚。捷怒,疏參其橫;然僅云「姑不究」而已。

  己巳,准銅陵開採。

  命戶部議漕折定價,布示省直;革小單私耗之弊。徵完銀兩州縣徑解餉部若裁運軍行月糧兌餉(?)——從戶科吳适言也。

  行稅契法。

  凡民間田土,熟田每畝二分、熟地每畝五分,山塘每畝一釐;給與弘光元年契尾一紙,永為世產。行一年止——職方司王期陞所請也。

  改戶部主事武備於吏部。

  舊制:降謫官,無在吏部者。備嘗謫幕廬州,今又以陪推點;人謂閣臣鐸意。

  廕內臣李國輔姪李守貞為錦衣衛都指揮僉事。

  以微勞功也。

  命督、撫、司、道等官有巧騙規卸者,吏科參來重處。

  吏科都張希夏言:『臣屢接塘報,知和議未成,不勝愁憤欲絕。當合舉朝精神悉歸併一路,非計兵計餉、遏北禦寇之事,勿言;非忘家忘身、弘才大略之人,勿舉耳。無奈人心滋巧,機智橫生;朝廷為封疆求真才,彼遂借封疆作騙局。其間有騙督、撫之法:逢人說劍談兵,到處挾金求薦;聽其虛聲,真若忠義滿腔、甲兵夙富者。及督、撫到手,又別有安排;非借需餉而延時日,則假條奏以掩逗留。迨至事會既失,自然舉步難前;回京別用,正中深謀。盜爵祿而欺至尊,莫此為甚!其次,則騙司、道:明知死灰難燃,不得不藉危途以活機軸。當其毅然獨任,若東西南北,惟君所命;及其路徑既通,則齊、豫、江、淮,任彼那移。究若逍逍河上者,不聞縱一葦而凌萬頃。法紀彰明之世,能容此乎?其次,則又騙推知:題雖名曰「危疆」,心實則在希幸。至於狡猾青衿、市井無賴,亦思邀山□之□。弁髦名器,貽笑鵜梁,實自近日始矣。臣以為伐其萌,須嚴其令;杜其終,當慎其始。今后凡點用督、撫、監、司於有事之地,謝恩后即令束裝就道,勿再陛辭、勿候領敕;餉不妨源源而來,敕亦可兼程即去。計其路之遠近,定其限之遲速。如事尚可為、故意遷延,比至時移勢殊,亦以失陷封疆之罪罪之。若危疆推知之考,何以偏見之布衣、諸生!製錦何席?刑名何事?乃可濫授匪人以滋倖竇乎!即貢、監與曾出任者,亦須察年力、驗才品,勿謂人所裹足不前者,便可令其快意以往也』。從之。

  戶科熊維典以民窮差繁、恐滋驛騷,請停止催餉各差。不許。

  督理蕪、采太僕少卿宋□請開採銅陵縣銅鉛,以資國用。命自行督理。

  疏言:『銅、鉛之產,與金、銀不同。採金、銀則利重而效速,人所必爭;銅、鉛利薄而效遲,可免眈逐。且開採之地,必用兵防護;今即以營兵輪護,兵不更置、糧不別增,於計甚便』。從之。

  命削沔陽知州章曠官職,戴罪充為事官,赴監督軍前效用。

  命訪求「三朝要典」,宣付史館;又令分別察議「逆案」,量與酌雪——皆從通政司楊維垣言也。

  疏言:『「忠孝」二字邇年不甚明白,之屈膝李賊作幾許極不忠大不之事(?)。如張差挺擊一案,誰不知其為風癲,而必欲強坐為刺客。倘差為刺客,則皇考母家必杜□主使之誅,而彼時藩邸亦將有株連之禍;光廟既不遂友于之愛,而神祖亦且被惑溺之名。首此難者,一貪酷之王之采耳;只圖博一非望之功,而使累朝父子、兄弟無一可者:於忠孝為何等!次則李可灼紅丸一案,平心論之,亦正可謂之無功,而不可誣為行□。倘此藥為□,則是光廟不得考終,熹宗不能正始;不但彼時首輔方從〔哲〕不能謝責,即次輔韓爌亦不宜再相、劉一燝亦不宜得謚,而先帝亦久失討賊之義矣。首此難者,一事后之孫慎行耳;只圖遂彼報復之私,而使累朝父子、君臣無一可者:於忠孝為何等!次則為李選侍移宮一案。夫移宮亦止送往事居之常,而不當造〔垂〕簾聽政之謗。謂非此謗不能速其移,見吾功;然致光廟不能保其櫛沐、熹廟不能酬其撫□,甚至□管沖主者,不歸之數年有□之宮嬪,而歸至妖淫於外事之客氏。首此難者為一小臣楊璉耳;只圖遂王安專擅為群小□援之主,而使累朝夫妻、子母無一可者:於忠孝又為何等!當時大臣不附此,則不能保其崇階;小臣不附此,則不能躋於要路;不肖者不附此,則失其護身之符;貌賢者不附此,亦不能襲塞責之常。談居游衍之餘地,若不訂從前之誤,何以破后來之迷!此「要典」一書冠以御製重頒,天下事之必不容緩者也。但使當年作俑者服罪九原,何妨今日吹聲者□□一面!伏惟重察,宣付史館』。又言:『先帝,□精主也;實不宜有今春三月禍!其不幸及此,實從前不忠、不孝之臣害之,而始實起合黨。一舊輔韓爌,為眾擁戴,毫無建明,只造得一本「逆案」;而所欲庇者出之、欲害者入之,亦只造得不確、不公之案。如寧、錦之捷,不敘經撫,乃敘一巡關御史;則洪如□豈非魏璫私人乎?不入此案者,以如鍾曾首□門戶故也。建璫祠,各撫誰不被□者!張鳳翼豈非建祠於保定者乎?而亦不入案;公乎、確乎?乞皇上將前「逆案」□復審定,第欲訂之,不欲翻之。蓋翻者謂此案之全差,不但造此案者不服,即臣等亦不服;訂者求此案之至確,不但脫此案者快心,即仍舊者亦甘心。夫公乃確、確乃允,乃可傳之無□□,所以成先帝之美也』。疏薦已故劉廷元等、見存周昌晉等、從公發憤王永光等。奉旨:『吏部察奏。惟真正黨惡害人、建祠頌美者,不許輕議』

  御史何□疏糾禮部尚書顧錫疇、兵部侍郎徐人龍。報聞。

  都督陳洪範使北歸。

  先是,洪範與懋第等至德州,有「使臣所過弗敬,命來京朝見」等語。懋第慨然曰:『吾抵淮一疏,業云以死許國;寧死不屈也』!次河西務,先遣使持帖與內院商御書入城禮。內院馮銓,我故大學士也;辭色甚□,卻帖不納。不得已,前至張家灣,遺書攝政王,始遣禮部官又奇庫來迎。鼓吹,御書從正陽門入,懋第等隨之下鴻臚寺;時十月十二日也。次日,禮部官四人至,徑索御書,謾語進貢;懋第等力折之,始退。午后,內院剛林至,踞椅坐,盛氣以待。懋第三人出,欲令席地坐,不從;大聲呼椅,與對坐。林問今上即位故;又問先帝遇難,江南何無一兵相加?懋第等曰:『諸臣聞變,正欲北行勦賊;而貴國先之,恐驟以兵至,疑與貴國敵。今始相酬,並約勦賊耳』。語畢,以不受御書告;通使曰:『因言御書,故不受』。懋第等折之曰:『大明天子,何云非御書』!林顧視懋等,色不悅;指曰:『汝喪服云何』?洪範代答曰:『以母喪故耳』。遂謾語,欲發兵;洪範曰:『今以禮來,兵往耶』!懋第曰:『且莫小視我江南』!林不答,去。次日,有自稱戶、禮部官者至,摩挲蟒緞、稱兌金銀,獨御書不受;且云「應朝見」。懋第等曰:『天朝使臣,一揖耳』。留半月,始遣歸。懋第等請祭告祖陵並葬先帝;不許。又請留銀二千兩,委官督工;亦不許。令□丁促之,遂行。懋第等三人□□間用,每懋第、紹愉乘馬,皆不令遠行;洪範或乘輿,偏間令前行,頗疑之。至倉州,果追懋第、紹愉回,令洪範歸報。初,洪範等次靜海;舊錦衣駱養性為天津巡撫,遣兵來迎,與相晤。時順天巡撫宋權,我故給事、又巡撫也;參養性私南使,革□逮問。吳三桂等因懼,不敢見;而懋第又執不屈,語甚堅:故終不得其要領也。懋第等至北京,移駐太醫院;乃密疏言:『臣所奉敕書,首重慰告十二陵,會議奠安先帝、先后山陵事。因彼不受禦書,遂至相格;不能赴昌平一步,惟遙望涕泣而已。至奠安先帝、后山陵,原奉敕諭令謝陞、盧世■〈榷,氵代木〉會議;乃升為□內院,世■〈榷,氵代木〉雖受敕書,駐德不敢來矣。臣等自十月二十七□兵,隨向南行。二十八日,次河西務關,相向泣曰:「此行原為祭陵、哭先帝而來;不允,何以報」!遂草儀註、整牲品,於次日五鼓,先望祭祖宗、列聖帝后,隨望祭烈皇帝、烈皇后訖。雖造次不敢不□禮,而我堂□祖陵,使臣遠奉君命而不能一叩首山前,是臣等所痛心悲泣而不能已者也!至先帝、先后值社稷之陽九、盡〔乾〕坤之正命,梓宮□土尚未成禮,又臣等所悲號流血而欲絕者也!至先帝、先后梓宮一事,沿途訪問,言各不一:有言葬田貴妃墳內者;有言□道未□完,草草掩葬者。因遣加銜游擊楊王春等密往昌平山陵一帶探問,得其回報內稱:先帝葬處名翠草山,原□田貴妃葬墳;夫頭江大領夫五十名起工,正開隧道。又有監工內官黃高等開土,已見石門。王春自稱行商百姓,望石門叩頭數十,將隨帶紙錢焚燒,流淚不止,旁觀皆感傷。隨拉江大道側,細問前事;江大云:四月初一日,流賊用人三十六名舉先帝柩至此,停紅棚內;又用人十六名舉同皇后柩,並停。昌平州鋪行百姓共歛錢三十千,以開隧道;又有本州駐刮戶部孟主事,同知州共看葬。四月初四日,入穴;先帝柩在中、周皇后柩在左,移田貴妃柩右。今攝政王恐未葬入穴,因此開看,便於修造碑亭。又探得各陵殿宇皆存,格搧□物不全;昌平東門外私樹去大半,紅門內樹木亦動些須。又報先帝隧道寬二丈五尺等語。臣等聞報慟哭,隨於二十四日五鼓望先帝山陵,率各官叩頭訖。此臣等不能親叩先帝山陵之罪也。至東宮、二王的耗,沿途訪問,言各亦不一:有言流寇向山海發兵,人皆見皇子兩位出者;有言流寇敗回,在通州西門內見一位,有父老涕泣進口者;有言寇西遁時,人親見挾一位在馬上出城者。十一月二十三日,守門□官□稱:先帝皇太子到禮部,隨令人密□,報稱有不認者。不認如皇親周奎、太監賈應庚,百姓皆痛毆;凡認者、保者官民十數人,□皆即殺訖。又皇帝公主住周奎家,聞年十四;為先帝手口斷一手,死而復生。又聞自稱皇太子者,見在刑部;□以為假,而道路百姓之□多以為真。臣等羈留此地,既不能面問真偽,又無從向□置一語。此臣等所聞東宮、二王之消息也』。時洪範至,有疏言『皇太子因□兵將至,先為賊子弒;止挾二王馬上行,迎戰。永平失利,二王亦受害』。與懋第異——然無實據也。

  命訊癲僧大悲。

  大悲,徽人;為僧於蘇。忽狂言先帝封齊王,不受;又封吳王。命府部、科道等官同法司會審。

  庚午,追敘原任巡按貴州陸獻明功,加陞一級,遇缺起用;仍廕一子。

  閣臣士英,貴州人;故私之。

  命寧南侯左良玉早□襄陽,以通鄭、宛。

  良玉請列銜督、撫前;從之。

  總督王永吉疏陳兵餉兩匱,時□難支。命諸臣速行料理。

  疏言:『方今□虎視於東、寇□□於西。人但知逆寇未滅,憂在心腹;不知□□方來,禍在眉□。人但知藩鎮勢重,不肯合力疆埸;不知藩鎮兵孤,未能獨力堵勦。人但知將士輻輳,方且征進有餘;不知火器短少,正若防禦不足。人但知防河急守門戶,可以保護江南;不知防江更屬根本,不可稍疏戶牖。人但知兵力單弱,境上實少雄師;不知餉額空虛,舟中先有敵國。民無固志,兵有離心。誠思及於此,危如朝露;尚何侈言撻伐哉!乞敕下諸臣內外一心,早求良策』。上俞之。

  辛未,命蜀中漢土官兵文武將吏俱聽督、撫應熊節制,巡撫亦聽選用;應加銜各官,皆先行后奏。

  壬申,加輔〔臣〕士英少師。

  禁各官薦舉。

  從刑科右錢增言也。

  命總督王永吉專防江北、張縉彥專防江南,有警相救。

  癸酉,准內臣馮進朝移廕甥男。

  誠意伯劉孔昭再疏辭侯爵。允之。

  時文武大臣自士英、國弼以下咸口務定策功;惟孔昭泣繳成命,時論賢之。后亡命入海,不知所終。

  命都督牟文綬督漢土官兵與督輔應熊合勦張獻忠。

  命陳洪範赴督師軍前,以便襲應(?)。

  督輔可法疏言和議難恃,戰守宜急圖。優詔答之。

  疏言:『臣向所望者,和議復成,我因合□力圖賊,遂其復仇耳。今北(使)言旋,敵兵踵至,和議已斷斷無成矣。向以全力圖寇而不足者,今復分以禦北矣。際此時艱,憂心欲絕。然歷觀往代國亡,莫不因和自誤。今□之拒我,正我所以自奮與天所以成我,特在人心一轉耳。從來中興大業,不外於君臣一德。臣嘗慨唐、宋門戶之禍,與國運相終!即使所用皆才,已廢卻一半;況意氣相激,化成恩怨、釀為殺運!近年之事,殊堪痛心!今時極艱危,為臣不易。官之久者,其負罪益深;位之尊者,其得禍更慘!有心之士,方以此為危身積戾之場;而無識之人,乃以此為快意尋仇之計。即使藏怒,孰有深於戕我君父、覆我邦家者!不此之仇,而猶修睚眥之微嫌,快升沈於轉□。此之謂不知類矣。謂宜虛心平氣,還之大同。何人實是幹濟之才?何人實是清修之品?無尋題目而開媒孽之端、無捕風影而肆株連之禍,務得海內真正才品,舉置均衡;中朝之舉措鹹宜,閫外之嫌疑自化:此臣所望廟堂之同心者也。昔唐室嗣興時有李、郭,宋室再造時有韓、岳、張、劉;諸鎮何讓焉!若當患已剝膚,尚以賊貽君父,諒非諸鎮所忍出也。然大將所定者,惟志;三軍所鼓者,惟氣。志不齊一、氣不奮揚,雖賁育之勇、如林之眾,莫能用也。試思先帝待諸鎮何等厚恩、皇上封諸鎮何等隆遇!先帝之罹賊難,諸鎮不能救先帝於難,何等罪逆!釋此不問,自弄干戈,是猶舍父母仇、尋鄉鄰斗也。今和敵不成,惟有言戰;戰非諸鎮事,誰事?必皆以皇上復仇為心,簡乃車徒、彀乃甲冑,惟敵是圖!未至,何以伐其狡謀?既來,何以禦於河上?某當危地,而我必急以往援;某爭小嫌,而我必先以大義。田單報燕之日,將軍有死之心、士卒無生之氣;廉、藺刎頸定交,子儀釋恨泣拜:諸鎮豈不聞乎?此臣所望於閫外之同心也。然閫外所視廟堂,廟堂所視主德。我皇上中興未就,大仇在身;凡一□念、一圖事,尤望深痛憤。大渙綸音,諭諸臣以怡堂不可安、積習不可狃:在內實籌兵餉,以臥薪嘗膽為然機;在外力捍封疆,以江北中州為死所。撥亂為治、轉弱為強,在一振厲間耳』。時吏科都張希夏見諸臣日尋報復,亦言「當以光復故業為大翻案、以蕩滅闖賊為真報仇」;然莫能省也。

  甲戌,贈刑死工部主事李逢中太僕寺少卿。

  起陞原任應天府尹祁逢吉光祿寺卿。

  懷寧侯孫惟城疏□舊輔吳甡、原任吏部尚書鄭三俊。不問。

  時因高傑薦甡等,故有此疏。於甡言:『其奉命護陵,逗留縱寇」;三俊言:『其以賂用吳昌時,獨亂銓柄』。惟城新襲爵,人皆謂劉孔昭等教之也。

  謚翰林院編修胡守恆「文節」,廕一子。

  賊破爐江,守恆以城守見害。

  吏部奏起為民陳爾翼——既而不果。

  先是,忻城伯趙之龍疏薦「逆案」太常少卿陳爾翼,下部起用。戶科吳适時署吏科,抄參其非;之龍怒,疏爭之。适因言:『祖宗典制,惟科臣專封駁,未聞以勳爵參者。爾翼誦稱魏忠賢用命,而內外諸臣各盡其心;所據者,欽定爵書耳。若薦崔逆為本兵,爾翼實有是疏,則勳臣代供矣。以諂魏逆者為公道,將魏逆在今,亦應昭雪而后可。即近者以薦崔逆者為公道,將崔逆在今,亦應推用而后可。即今者錄用一、二,咸反處昭雪而后擢補,非謂兩逆功臣盡當推轂也。明旨有云:「真正黨惡害人、建祠頌美有實跡,不許輕議」;勳臣猶不聞乎?若一經勳臣條列,遂盡登啟事;則封駁之省臣與甄別之銓臣,俱可罷而不設:是悖旨自雄而弁髦祖制也』。吏科都張希夏言:『廢臣入國,明禁森然。乃等大膽僉邪,敢貌視君父,不謁陵、不見朝,公然輦金挾刺,望門投謁;及謀成事,就仍復潛歸,形同□蜮。至封駁之任,是臣專責;孰知駁人之人,反為人駁!職掌爭侵,是非無主』。然吏部尚書張捷不顧也,仍奏起用爾翼。時通政司楊維垣由逆黨雪,然不欲多雪;每語人曰:『若不應雪而雪,則雪者不光』。故爾翼雖題用,終不登啟事也。

  乙亥,命山東巡撫王燮駐淮安府安東縣,無警防河;登萊巡撫王瀠暫駐淮上,以候委用。又省原派山東餉銀三萬、東登二撫銀米三萬。

  初,燮與瀠皆以□事超擢,慨然任行。已見北兵漸熾,遂疑憚不進;屢經科臣黃師云、梁應奇催參。工科右戴英又言:『臣近聞山東人心不忘本朝,鄉勇團聚不下十餘萬;若瀠與燮早渡河收拾,自不難為我用。今督、撫重臣逗留如此,於地方何望!臣謂二臣初意,原不過騙官。迨官已入手,則向兵部索兵、向戶部索餉、向工部索衣甲器用,借種種不能應手之事,以曲遂規避;而疆事已大潰。臣謂昔壞東省者,虜與寇也;今壞東省者,瀠與燮也。若不嚴行處治、立正斧□,恐尤而效之,未有止息時』。明旨屢催,竟不行也。至是,遂決棄三齊,聽二人駐淮。工科都李清曾言於閣臣士英,謂「國法宜振」;士英但曰:『人言我憒憒,后人當思我憒憒』!

  東平伯劉澤清言原任兵科時敏復原官,開屯大瞿山。

  敏,崇禎時已例轉金華知府;未出都,降賊。以澤清薦,反復原官;工科右戴英力言不可。得旨:『開屯不效,一併治罪』。

  革候考平湖知縣陳臺孫職,命撫、按提追。

  時中書宗灝俸未及□,已涎吏部;同鄉刑部尚書解學龍意在臺孫,灝怒。至是,以巡鹽李挺疏糾其欠課,遂革——或云:灝中傷之也。

  丙子,再贈侍讀學士丁乾學禮部右侍郎,令與謚,仍廕一子。

  乾學,天啟時以程策忤魏璫,削奪;謚竟寢。

  復原任給事中虞廷陛、御史周昌晉等原官——從通政使楊維垣言也。

  科臣虞廷陛、郭如開、楊兆升、臺臣周昌晉、陳以瑞、徐復陽、曹谷、袁弘勳皆復原官。惟水佳胤以御史例轉,候京卿缺用;原任吏部主事李寓庸候服闋,起任巖劇。寓庸以貪,今屢掛彈〔章〕,故吏部尚書張捷游移其辭,不別也。內惟兆升、佳胤與弘勳非「逆案」,廷陛、昌晉各案中「閒住」,餘皆「為民」。時各已故。

  復原任給事中羅志儒、丁允□、方士亮、御史張懋禧、李瑞和、蔣拱宸、吏部郎中葛舍馨各原官。

  皆言官所薦也。拱宸,先帝時號侵東平伯劉澤清,清遣人刺之途;以不遇,免。至是,聞其復官,出不遜語,故獨不登啟事;鎮臣之能奪銓臣柄,如此耳。

  命宣城人劉振修「六部誌」。

  振,平生博學,集國史成書;窮年矻矻,閱錄無暇晷。惟紅丸、挺擊、移宮三案,獨云「要典」謂當。非其所借之人,不當非其所借之言;是或一見也。

  增南贛兵二千人。

  山東士民丁耀元等起義兵,命督、鎮相機接應防之。

  廕死難巡撫衛景瑗、宋之馮各一子錦衣衛百戶。

  免總督丁啟睿充為事官,加太子太保、兵部尚書,廕一子。加丁魁楚兵部尚書。

  俱因擒劉超功。啟睿與弟啟光,后皆降北謀補官,同見殺。

  刑部尚書解學龍以「從逆」諸臣罪案請,命再議。

  有身陷北庭或甘心從北、或不忘報效俟二、三年后定奪者,何瑞徵、楊觀光,張若麒、方大猷、黨崇雅、熊文學、龔鼎孳、葉初春、戴明說、孫承澤、涂必泓、劉漢儒、薛所蘊、衛同祚、趙京任、劉昌、張鳴俊、高爾儼、董紀、孫襄也;有一等甘心從賊應磔者,宋〔企〕郊、牛金星、張磷然、曹欽程、李振聲、喻上猷、黎志升、陸之祺、高翔漢、楊王休、劉世芳也;有二等應斬、擬長係秋決者,光時亨、鞏焴、周鍾、方允昌也;有三等應絞擬贖者,陳名夏、楊枝起、王承曾、原毓宗、何□先、廖國遴、項煜也;有四等應戍擬贖者,王孫蕙、梁兆陽、錢位坤、侯恂、王秉鑑、陳羽白、劉大鞏、郭萬象、裴希度、申□□、金汝□、張懋爵、吳達、黃繼祖、楊廷鑑也;有五等應徒擬贖者,宋學顯、沈元龍、方拱乾、繆玩、呂兆龍、吳剛思、方以智、傅鼎銓、張家玉、傅振鐸也;有六等應杖應贖者,潘同春、王于躍、周壽明、向列星、李棡、徐家麟、吳泰來、張琦也;有存擬另議者,翁元益、魯□、郭充、吳爾壎、史可程、左懋泰、王自超、王之牧、白胤謙、龔懋熙、王皋、梁清標、楊棲鴞、梅鴞、李化鱗、張元琳、吳崇烈、侯佐、吳之琦、鄒明魁、□魁、朱國壽、許作梅、胡顯、趙穎、吳嵩、劉廷琮、朱積也;有已奉旨錄用者,張縉彥、時敏、衛胤文、蘇京、韓四維、黃國琦、施鳳儀、龔彝也;有已奉旨尚未用者,姜荃林、張正聲、顧大成也;有報已故者,吳家周、吳學廉也。疏上,得旨:『光時亨等應否仍須緩決?陳名夏等贖絞果否蔽辜?侯恂封疆罪案未結、又從偽命,何止一戍!宋學顯以侍從之臣授偽通政矣,剛思受偽令而揚得意;方以智係定王講官,今定王安在:何止一徒!且潘同春等既受偽命,豈可但擬一杖!至癸未庶吉士何瑞徵引見逆賊,人人汗偽;豈可復玷館閣!方拱乾原未從逆,著與雷耀龍、吳履中等另本擬』!皆明旨所擬也。然漢儒擬戍家居,雖仕□原未降闖,於此案無涉;而彝已出都,又刑部誤入者。尋於彝豁。

  復御史楊仁愿等原官。

  仁愿云南道、徐養心江西道、向北山東道、成友謙浙江道、劉憲華河南道。

  削應天府尹王廷梅職級,冠帶辦事。

  梅先為浙江左布政,餉銀有欠,為內臣孫元振所發也。

  皇太后移居新宮,命婦朝見。

  戊寅,命於弘光元年二月初擇日成東宮、二王殿。

  禮部以歲初多慶,竟未議成服而國亡。

  允張縉彥言,定總兵王之綱、許定國、劉洪起、李際遇防守信地。

  之綱歸德至寧陵東,定國寧陵西至□陽,洪〔起〕祥符至汜水;際遇專守河南,有急相救。

  魏國公徐弘基卒。

  贈太師,謚「莊武」,廕世錦衣。

  己卯,贈殉難甘肅巡撫林日瑞兵部尚書,廕一子世錦衣。

  日瑞死於賊。

  加鄖陽巡撫徐起元兵部右侍郎、湖廣巡撫高斗樞都察院右副都御史,各廕一子。

  以城守拒賊功也。起元,一榜;后降北,為左副都御史。

  命兩廣總督沈猶龍勦漳、汀賊。

  庚辰,復原任吏部尚書王永光宮銜、工部尚書姚思仁原官。

  辛巳,改明年郊祀於冬至。

  御史沈宸荃言:『祀天不可緩,請遵前旨』。不聽。

  壬午,命張縉彥以總督兼巡撫歸德、開封、河南三府,督王之綱、許定國、李際遇恢勦河北、潼關等處;越其傑以原官撫汝寧、南陽、黃州三府,督劉洪起、黃鼎、毛顯文恢勦楚、豫;凌駉巡按河南兼督各鎮,兼理河北、山東招撫;陳潛夫另用。

  陞應天府丞瞿式耜都察院右僉都御史,巡撫廣西等處地方。

  正推萬元吉,式耜以借推得;蓋忌者陰而遠之也。后為留守粵省□事,與尚寶司卿張同敞殉難最烈;論者方之文信國云。

  陞四川僉事馬乾都察院右僉都御史,巡撫四川等處地方。

  復原任浙江巡撫黃鳴俊冠帶。

  陞賈登聯都督僉事,充四川總兵官。

  廕內臣孫象賢、孫珍各弟姪一人錦衣衛指揮僉事。